第一章
重生之血债血偿
我在血泊中看清司机胸口的周氏集团工牌,弥留之际听见戴斯妮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节奏声由远及近,趴在自己丈夫怀里,用撒娇的声音嗲嗲的说达令,这个贱人终于死了,司机会替你顶罪,终于不会有人再和你争夺周老爷子的股权了。
周景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搂着戴斯妮温柔亲切的说亲爱的,我爱的一直都是你——至于她不过是老爷子手里的一条狗。
随着声音渐渐消失,我也到了弥留之际,想想自己的这一生,真是可笑。
前半生在燕京大学认识了丈夫周景明,被周景明在大学里疯狂追求,本以为遇到了真爱,毕业后进入周氏科技建材帮周家打工,甚至不惜得罪公司高层,任劳任怨,身患尿毒症,就为了周家的利益,到最后,周老爷子一份遗嘱,就把她的所有努力抹去,任由她被陷害进入精神病医院,呵,就当姐的十年青春都喂了狗吧。
啊!腰疼。
我结束上午的工作后,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深灰职业套装衬着白衬衫,低马尾垂落几缕碎发,眉眼疲惫却干练。豆沙色口红与银色手表点缀,透出优雅坚韧的职场气质。
是的,这正是重生的我,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也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这个苦命的女娃儿,不仅治疗好了工作劳累而患上的尿毒症,还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回到了周景明回国前的三天。
这次,我这次发誓,一定要让周家所有人和那个外国妞戴斯妮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盘算着自己的处境,按照时间推算,周老爷子还有两天时间,而周景明在得知消息后飞了一天一夜回国,只怕遗嘱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么目前只有强行打破周家的格局才能获得主动权。
这时,我的秘书王麟在外面敲办公室的门,他的声音传来
报告林总,周老爷子叫您去一趟。
我推开门淡淡回道嗯,我待会就去。
我推开私人医院VIP病房的门,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暖风扑面而来。周鸿生半靠在床头,灰白鬓角与蓝白条纹病号服衬得他愈发憔悴,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仍透着精光。见她进来,老人立刻堆起慈祥的笑容,拍了拍床边扶手椅:小林夏来了坐。
周伯伯,您气色比上周好多了。我挂着得体的微笑落座,指甲却早已掐进掌心。前世就是在这张病床前,她信了这老狐狸声泪俱下的表演,结果换来的却是遗嘱录像里那句恶毒女人。
周鸿生长叹一声,枯瘦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我险些条件反射般抽回,却硬生生忍住,任由那布满老年斑的皮肤像蛇信子般黏上来。这些年委屈你了。老人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针眼——那是尿毒症透析留下的痕迹,景明那小子不懂事,但集团离不开你啊。
窗外梧桐树影在老人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每道皱纹里都藏着算计。我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诮,听见自己用温顺的声线回答:您言重了,都是分内的事。
董事会那帮老顽固......周鸿生突然激动地咳嗽起来,我机械地递上温水,看他表演般呛出泪花,当年他们联名要罢免你,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摔了茶杯!他重重捶打床沿,仿佛还是那个叱咤商界的枭雄,我说我是周家未来的儿媳,谁动她就是打我周鸿生的脸!
儿媳我胃里翻涌着腥甜的血气。前世葬礼上那段录像里,这老东西可是声嘶力竭说她勾引景明。现在他褶皱间溢出的每一滴鳄鱼泪,都让她觉得恶心。
您保重身体要紧。我抽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丝绸被面下是老人枯枝般的腿——渐冻症晚期。
多讽刺啊,前世我为这双腿跑遍全球:在东京大学医学部向教授跪求未公开的神经再生药剂,被保安拖出大门时膝盖磨得鲜血淋漓;一人签字担保,外售周氏股份,只为支付瑞士那家私人诊所的天价会诊费;甚至在自己透析后高烧39度时,还强撑着整理美国实验室寄来的治疗数据。而那时,这双腿正跪在公证处高兴的签署将她剔除遗嘱的文件。
周鸿生忽然压低声音:遗嘱我已经......话未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护士推着药车进来,老人立刻换上威严表情:林丫头,先去吧,明天我们详谈。
走出病房时,我在玻璃反光里看见自己扭曲的笑。我摸出手机,屏幕上正是半小时前拍下的周鸿生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那里面锁着周氏这些年来行贿受贿,偷税漏税的全部证据。
这是我早就想好的破局点。
上一世,我知道周家的许多黑料,可是一来证据不足,谁能想到周老爷子为了避免自己老年痴呆忘记保险柜密码,竟然将密码刻在了自己的戒指的内侧,上一世周老爷子火化后,殡仪馆连同戒指一起交给了周景明,在我的眼皮底下完成交接,现在的我只痛恨自己以前的软弱。
二来还是我一直期望周景明会对她回心转意,重新爱上我,所以到死还是没舍得爆出来。不过如今,重生一次,我只想让周景明和那个女人像狗一样活着,死亡,对他们而言是种奢侈。
周鸿生葬礼的哀乐会很好听。当棺材入土时,我要让所有人看着周鸿生精心维护的帝国怎样在火光中崩塌。至于那个承诺呵,老东西很快就会知道,重生者的誓言从来都是——血债血偿。
我此时直接乘坐电梯来到了顶层,周老爷子的办公室,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只见此时两位黑衣保安站在门前,冷声冷气道
周老爷子有令,在少爷回来前,谁都不可以进去。
第二章
阴谋下的背叛
我心凉了半截,前世我曾怀疑过周景明和戴斯妮篡改遗嘱,可现在,我确定这一切就是刚刚那个拉着我的手亲切叫我林丫头的周老爷子的安排,多年上位者的冷峻气势瞬间爆发,面若寒霜,冷冷道
怎么周景明还没回来我这个执行总裁就使唤不动你们了
二人是周氏科技建材集团的老保安,虽然知道周老爷子的吩咐,但也自然知道如今周氏是我说了算,面临我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我怒喝道滚开!二人如同惊弓之鸟直接让开了大门。
我踏入办公室的瞬间,檀木香混着陈旧文件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反锁房门,指尖在保险箱密码盘上快速跳动——上午偷拍到的数字组合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随着咔嗒轻响,金属门缓缓开启,一摞泛黄文件映入眼帘。
最上方的牛皮纸袋贴着周氏血脉的标签。
我抽出文件,瞳孔骤然收缩:周景明的出生证明上母亲栏赫然写着周家女佣李秀兰,而公证处DNA检测报告显示他与周鸿生匹配率仅为0.01%。附着的老照片里,年轻时的周鸿生正将一沓钞票塞给抱着婴儿的管家。
第二份文件袋标着澳门永利皇宫,倒出数十张赌场流水单。
周景明近三年在境外赌博累计输掉2.3亿,其中多笔通过周氏建材的建材采购款洗白。
某张便签上他潦草写着:父亲若发现资金缺口,可重启动福利院修建项目填补。我胃部翻涌,想起自己曾为这个项目连续加班三个月,如今看来不过是场骗局。
我颤抖着抽出标有氡气检测的红色文件夹。2019年周氏承建的阳光古城楼盘检测报告显示,氡气浓度超标7倍,但被篡改后的数据却符合国家标准。
附着业主投诉信上触目惊心的字迹:我女儿白血病恶化,医生说是放射性气体诱发……
这个项目,我记得,当初是王麟亲自去处理的,只是赔了钱,没想到周老爷子还动用关系处理了一些带头闹事的。
最厚的黑色账本记录着周氏十年来的阴阳合同。通过虚构慈爱孤儿院等五个公益项目,周氏骗取政府补贴超5.8亿,其中3亿转入开曼群岛空壳公司。
某页夹着的照片让我血液凝固——破败的棚户区挂着周氏福利院施工中的横幅,而真正拨款建造的却是周景明在悉尼的海景别墅。
保险箱底层压着几份泛黄的刑事案卷。1997年李秀兰车祸的现场照片中,肇事车辆挂着周家专属车牌。
我突然明白,为何前世自己车祸后警方迅速定性为司机全责。
当我翻到标着我的文件夹时,呼吸几乎停滞。里面详细记录着我入职后的每次体检报告,周鸿生在某页尿毒症诊断书上勾画重点:可加大工作量辅以下毒加速肾衰竭。
最新文件竟是周景明与精神病院签订的协议副本,金额50万的特殊护理费后附着奥氮平购买记录。
我终于释然,怪不得自己在精神病医院总是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里一直有另一个自己跟自己争夺控制权,原来自己被偷偷注射了奥氮平。
我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自己早就被周家卖了,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擦去眼角的泪水,这次势必要让周家付出惨痛的代价。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我将证据逐份拍照上传云端,突然在保险箱暗格摸到一把青铜钥匙。附着纸条写着景明婚房地下室,1989.5.12。我想起周家老宅那间常年上锁的地下室,前世周景明曾说那里存放着家族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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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中,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王警官,我是周氏科技建材集团的执行总裁我。我望着手中李秀兰的尸检报告,我有1997年那场车祸的新证据。挂断电话后,我将周景明赌场流水发给了澳门反洗钱中心,又把氡气报告匿名寄给了患病业主的代理律师。
第二天,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我推开病房门时,周鸿生正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见我进来,立刻堆起那副虚伪的慈祥笑容:小林夏,来得正好,伯伯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我没有坐,而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重要的事是继续骗我替周家卖命,还是准备再给我下点毒,加速我的肾衰竭
周鸿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伯伯什么时候害过你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你,董事会那帮人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护着我我嗤笑一声,猛地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狠狠摔在病床上,周鸿生,你真当我是傻子保险柜里的东西,我已经全部看过了!
周鸿生的瞳孔骤然收缩,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抓起文件,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惨白。
1989年5月12日,周景明‘归宗’我冷笑,原来你儿子根本不是周家血脉,不过是个女佣生的野种,你为了掩盖丑闻,花钱买通管家,伪造DNA报告,把他塞进周家!
你……你胡说八道!周鸿生猛地咳嗽起来,额角青筋暴起,却仍强撑着狡辩,这些文件是伪造的!景明是我亲儿子!
伪造我讥讽地挑眉,又抽出一张赌场流水单,那这个呢周景明三年输掉2.3亿,挪用公司资金洗钱,你还帮他掩盖,甚至重启福利院项目填窟窿哈,真是父子情深!
周鸿生的手剧烈颤抖,呼吸急促,却仍不肯认输,嘶哑着嗓子道:我!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底层提拔上来!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提拔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泛红,是啊,我真是‘感激’你啊!让我累到尿毒症,再偷偷给我下毒,加速我的病情!最后还立遗嘱污蔑我,说我勾引周景明、谋夺家产周鸿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周鸿生被我的气势震住,一时语塞,但很快又阴狠地眯起眼:我,你以为拿到这些证据就能扳倒周家太天真了!我在政商两界的人脉,不是你这种蝼蚁能撼动的!
是吗我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的提示,可惜,这些证据我已经发给了纪检委、税务局,还有各大媒体。哦,对了,李秀兰的车祸案,我也重新提交了尸检报告,你说……警方会不会重新调查
第三章
复仇的序
周鸿生猛地瞪大双眼,胸口剧烈起伏,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周家养你十年,你竟敢反咬一口!
忘恩负义我冷笑,周鸿生,你养的不是我,而是一条替你卖命的狗!可惜,这条狗现在要咬断你的喉咙了!
你……你……周鸿生脸色铁青,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他猛地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整张脸因窒息而扭曲。
周鸿生从病榻上掉下来,跪在地上,露出可怜的一面,试图唤醒我的同情心,双手想去扯我的高跟鞋,断断续续的声音恳求道放过景明,放过周家,好不好周家毕竟是你待了十年的地方啊,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冷眼旁观,语气冰冷: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一向运筹帷幄吗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吗现在,棋手变成棋子,滋味如何
周鸿生见感情牌打不成迅速挣扎着想去按呼叫铃,却被我一把按住手腕。我俯身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周家是怎么一点一点崩塌的——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周鸿生目眦欲裂,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嘶吼:林……夏……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扩散,手臂无力垂下,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滴————————
我缓缓直起身,看着周鸿生那张仍带着狰狞的脸,轻轻笑了。
周鸿生,你说得对。我轻声呢喃,我确实不得好死——因为从重生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场复仇。
我转身走出病房,身后传来医护人员慌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而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周家的丧钟,终于敲响了。
一天后,
机场的广播声在嘈杂的人声中若隐若现,我放下手中的腕表,抬眸看向前方。一对璧人正朝我的方向走来,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周景明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风度翩翩。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眼间尽是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挽着他手臂的戴斯妮更是明艳动人,金发如瀑,碧眼含笑,一袭Max
Mara驼色大衣勾勒出我高挑的身姿,脚上的Jimmy
Choo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哒哒声。我红唇微扬,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与高傲,仿佛刚从国际秀场归来。
我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收紧。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血泊中的工牌、弥留之际的嘲讽、遗嘱录像里的恶毒指控……我的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凝滞了一瞬。但很快,我压下眼底翻涌的怒火,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主动迎上前去。
景明,好久不见。我的声音平静,目光却扫过戴斯妮挽着周景明的手,指甲悄然掐入掌心。
周景明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从容:林夏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温和,却透着疏离,仿佛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旧事。
戴斯妮微微挑眉,上下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位是……我的中文带着些许异国腔调,语调甜腻,却暗含挑衅。
周氏科技建材的执行总裁,林夏。我主动伸出手,笑意不达眼底,想必你就是戴斯妮小姐景明常提起你。
戴斯妮轻笑一声,并未伸手相握,反而更贴近周景明:达令,你的‘同事’真热情呢。我刻意咬重同事二字,目光挑衅。
周景明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场面感到不耐:林夏,公司有事
我收回手,神色淡然:只是来迎接周总回国。毕竟——我顿了顿,目光直视戴斯妮,周氏的规矩,外人总该提前熟悉。
空气骤然凝固。戴斯妮的笑容僵在脸上,周景明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三人的影子在大厅灯光下交错,仿佛一场无声的厮杀已然开幕。
当晚,周景明直接闯入我的办公室,戴斯妮紧随其后,高跟鞋哒哒作响。
林夏,别装了。周景明冷笑,老爷子遗嘱已定,周氏没你的份。识相的话,主动交出股份,否则——
否则怎样我抬眸,眼底寒光闪烁。
否则明天的葬礼上,我会公开老爷子生前的录像,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贪图周家财产的毒妇!戴斯妮娇笑着补充,到时候,你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我答应。
周景明和戴斯妮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容易妥协。戴斯妮得意地扬起下巴:算你识相。
然而,他们并未注意到我眼底的冰冷。
签完股份转让协议后,戴斯妮故意将咖啡泼在我的西装上,娇声道:哎呀,手滑了。
周景明冷眼旁观,甚至轻笑:林总,这么狼狈,怎么出席明天的葬礼
我擦去污渍,面色平静:不劳费心。
戴斯妮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你以为先认识景明就能赢可惜,你永远都是个输家。
我指尖微颤,却只是淡淡一笑: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我早就料到了周景明逼自己签署股权转让协议这一手,现在的周家,如同一只航行在风急浪高的大海上的破船,稍有不注意,随时都有破产的风险,股权留在手里,等到监察机构一旦掌握切实证据,反而会成为一颗炸弹,我可不想跟随着周家这艘大船一起沉没。
我刚说完,戴斯妮急忙揉了揉肚子,惊呼道:哎呀,我肚子疼,好像羊水破了,景明,赶紧带我去医院啊。
戴斯妮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往周景明怀里倒去。我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揪住周景明的阿玛尼西装前襟,在上面留下几道夸张的褶皱。
景明...我好疼...我碧蓝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声音颤抖得像风中落叶,一定是刚才被我吓到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瞥向我,嘴唇苍白得不像话。
周景明的表情顿时扭曲。他一把将戴斯妮打横抱起,昂贵的皮鞋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林夏!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在我脸上剜过,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站在原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看着周景明抱着戴斯妮冲向电梯的背影,恍惚间与记忆中那个抱着发烧的我狂奔去医务室的少年重叠。那年燕京大学初雪,我因为赶设计稿三天没合眼,高烧到39度,周景明也是这样...
第四章
葬礼上的交锋
林总王秘书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要跟去医院吗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推开VIP产房区的玻璃门时,正听见戴斯妮撕心裂肺的哭喊:就是她!她刚才说...说要用开水烫死我们的孩子...
周景明猛地转身,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你他妈找死是不是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的,敢动我儿子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疼痛顺着神经直窜大脑,却比不上心头翻涌的万分之一。我想起大四那年冬天,我在图书馆熬夜复习,周景明偷偷把暖手宝塞进我口袋时,指尖也是这样冰凉。
周景明,我平静地注视着他猩红的双眼,你见过哪个孕妇羊水破了还能穿着Jimmy
Choo健步如飞的我目光扫向产房,更何况,现在才七个月。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戴斯妮的哭嚎戛然而止,周景明的手劲也松了一瞬。腕上已经浮现出青紫的指痕,在冷白肤色上格外刺目。
你什么意思周景明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我从包里抽出一叠王麟刚刚送来的文件:上个月戴斯妮在马尔代夫潜水,上周还去做SPA热石按摩。我将照片甩在长椅上,这些项目,哪个正规孕产机构会允许孕妇接触
我作为周氏的执行总裁,这点查账的手段还是有的,若不是上一世因为尿毒症下不来床,不可能被戴斯妮随便拿捏。
照片上的戴斯妮穿着比基尼,平坦的小腹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周景明的表情凝固了。
产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急匆匆跑出来:家属!产妇情况不稳定,需要立即...
戴斯妮的尖叫适时响起:景明!我好害怕!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都是这个恶毒女人诅咒我们的孩子...
周景明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他粗暴地拽过我的胳膊:给斯妮道歉!现在!马上!
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金属长椅上。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还记得那年毕业典礼,我不小心踩空台阶,周景明也是这样急切地伸手——只不过当时是为了接住我。
我最后说一次,我慢慢直起身,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什么都没做。我直视周景明的眼睛,但如果你再碰我一下,我保证明天的头条会是周氏太子爷殴打前女友致骨折。
周景明像被烫到般松开手。他嘴唇颤抖着,突然抬手就要扇下来——
周先生!主治医师匆匆赶来,产妇需要您签字!
这个停顿给了我机会。我迅速后退两步,摸出手机假装接电话:王警官对,我在仁和医院VIP区...我故意提高音量,有人涉嫌故意伤害...
周景明的手僵在半空。戴斯妮的哭嚎突然变得真切起来:景明!孩子要出来了!
混乱中,我安静地退到走廊角落。我看着周景明像无头苍蝇般在同意书上签字,看着他被护士推进消毒区时还不忘回头瞪我,突然觉得无比荒谬。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就能对我恶语相向
产房方向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我转身走向电梯,身后传来周景明欣喜若狂的喊声:我有儿子了!那声音里的雀跃,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们在出租屋里养的第一只猫出生时一模一样。
电梯门缓缓关闭,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我看着镜面门上映出的自己——妆容依旧精致,只有我知道眼眶的酸涩需要多大毅力才能压住。手机震动起来,是王警官发来的消息:证据链已完整,随时可以收网。
我深吸一口气,窗外暮色四合,整座城市开始亮起灯火。就像那个被周景明求婚的夜晚,他们在公司天台看过同样的夜景。当时他说要让我做最幸福的新娘,而现在...
周景明,我轻声对空气说,我们的账,该清算了。
过了一会,王麟来到我背后小声问道:林总,周老太爷的葬礼已经筹备好了,帖子都发给那些人了,若是延迟……
我摆摆手,道:葬礼明天正常进行。
前世我并不知道,只有这次重生看过周老太爷定下的葬礼请柬才知道,原来这周老太爷的人脉遍布整个云海省,前世自己在对方面前充其量算一只虫子,碾死一只虫子又有谁会觉得有罪呐
不过这次,我这只虫子翻身做主人,势必让林家付出惨重代价。
第二天
葬礼开始,
第五章
丧钟为谁而鸣
哀乐低回,黑压压的人群在墓园中肃立。
我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场虚伪的葬礼。我注意到,那些平日里极少露面的云海省高官和商界巨鳄,此刻竟纷纷现身,甚至包括几位早已退隐的政坛元老。他们与周景明握手寒暄,姿态熟稔,仿佛多年老友。
周景明一身黑色丧服,面容憔悴却依旧风度翩翩。
他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中穿梭,与每一位来宾低声交谈,时而面露哀戚,时而恭敬颔首。
戴斯妮挽着他的手臂,一袭黑色长裙,金发盘起,显得端庄而高贵。她碧蓝的眼睛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我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张总,真是难得一见啊。
戴斯妮虽然昨天才生了孩子,今天就踩着高跟鞋出席了葬礼,这个女人真够拼的。
戴斯妮转而走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怎么,站在这里像个外人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外人,从未真正进入过周家的核心圈子。
我面色平静,指尖却悄然收紧。我早在前世就领教过戴斯妮的刻薄,但此刻,我更在意的是那些与周景明交谈的大人物们。
重生后,我曾暗中调查过这些人的背景,发现他们与周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有的是周鸿生当年的政治盟友,有的则是周氏洗钱链条上的关键一环。
戴斯妮小姐倒是熟门熟路,我淡淡回应,看来周家的‘核心圈子’,门槛比我想象的低。
戴斯妮脸色一僵,随即冷笑:嘴硬有什么用景明早就说过,你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野孩子,再怎么装也上不了台面。
我没有接话,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位白发老者。那是云海省前书记赵为民,退休多年,却在此刻出现在周鸿生的葬礼上。他正与周景明低声交谈,神情凝重,偶尔点头,仿佛在交代什么重要事情。
赵书记,家父生前常提起您,说您是他的良师益友。周景明语气恭敬,微微躬身。
赵为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鸿生走得突然,你要撑住周家。
我眯起眼睛。我在周鸿生的保险柜中的文件里,看到过一份标着赵的文件夹,看来,这位良师益友与周家的关系,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另一边,戴斯妮正与一位中年男子热络交谈。那人西装笔挺,面容威严,正是云海省现任公安厅副厅长刘志明。戴斯妮笑得妩媚,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袖口上,低声说了几句。刘志明神色微变,随即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
我心中一凛。我曾查过刘志明的底细,此人早年是周鸿生的司机,后来被一手提拔进公安系统,专门替周家处理麻烦事。前世我的车祸案,就是由他亲自督办,最终草草结案。
林总,脸色这么难看戴斯妮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语气得意,是不是发现,这里的人你一个都得罪不起
我抬眸,忽然笑了:戴斯妮小姐似乎很了解他们
戴斯妮扬起下巴:当然,景明早就带我见过各位叔伯。他们都说,我才是周家未来的女主人。
是吗我轻声道,那你知道刘厅长最喜欢喝什么茶吗或者赵书记的夫人姓什么
戴斯妮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我不再理会我,转身走向墓园出口。我掏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行动开始。
片刻后,葬礼现场突然骚动起来。
几名记者冲进墓园,高举话筒追问周景明关于周氏涉嫌洗钱和行贿的问题。周景明脸色骤变,厉声呵斥保安拦人。然而,更多的记者蜂拥而至,镜头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位高官巨贾。
与此同时,戴斯妮的手机疯狂震动。我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境外账户的5.8亿资金被冻结的提示短信赫然在目。
景明!出事了!她惊慌失措地抓住周景明的手臂。
周景明还未反应过来,墓园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数辆警车疾驰而至,为首的警官手持逮捕令,高声宣布:周景明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现场一片哗然。赵为民、刘志明等人面色铁青,纷纷退后,试图与周景明划清界限。戴斯妮尖叫着想要阻拦,却被警察一把推开。
我站在远处,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我握紧手中的青铜钥匙,转身离开。周家的丧钟已经敲响,青铜钥匙在我掌心烙下深深红痕。我知道,地下室还有最后一场复仇在等待。当警笛声响彻墓园时,我撑开黑伞走向周家老宅,雨滴在伞面敲击出宛如丧钟的韵律。
雨,渐渐大了。
暴雨冲刷着周家老宅的青铜门环,我转动钥匙,地下室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手电光束照亮角落的保险柜,我输入从周鸿生戒指内侧拓下的密码——黑金账本静静躺在绒布上,烫金徽章下压着泛黄的名单。
2015年中秋,赵为民收周氏地产20%干股,价值3.7亿。
2018年刘志明之子留学资金,瑞士账户转账记录。
……
账本最后一页贴着戴斯妮的护照复印件,周鸿生亲笔批注:澳籍护身符。
此时我才知道,为什么周鸿生会急切地将家产传给周景明,有了澳籍这层身份在,周家完全可以逐渐至国外,到时候即使国内事发,没有引渡条约,也无法追责,好深的算计。
我冷笑拨通反贪局专线,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三日后,法庭直播画面里,戴斯妮疯狂挥舞外交豁免权文件:我是澳大利亚公民!你们无权审问我。法官与澳方达成一致后联系国际刑警将其遣送回国。
遣返专机起飞那夜,我站在机场塔台,看着雷达屏上MU537航班信号消失在太平洋风暴区。次日新闻便播报了私人飞机引擎故障坠海。
监狱探视窗后,周景明眼球布满灰白阴翳。昔日贵公子如今蜷缩着啃指甲,狱警嗤笑:这瞎子天天哭嚎‘斯妮救我’,眼睛都哭瞎了。
我将保外就医申请书推给狱长,钢笔尖在指定安置点栏重重划下明夏盲人按摩院。
加长林肯停在足疗店霓虹灯下时,暴雨恰如重生那日。我踩着Prada丝绒高跟鞋踏进包厢。
脱下高跟鞋,周景明颤抖的手指刚触到我脚踝,便触电般缩回——这双曾为我跑遍全球买药的手,如今布满烫伤疤痕。
朦胧中,我梦见图书馆落地窗透进晨光,经济学教授沈砚之正为我拂去发间樱花瓣。那人将《反垄断法》递给我时,无名指没有周家祖传的翡翠戒指,只有一道为救实验室流浪猫留下的疤。
窗外又有惊雷炸响,雨声连成一片,不过不同的是,我这次终于不用再惧怕窗外的风雨雷电,睡的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