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仪惊惶抬头,对上周文德色眯眯的小眼睛。
是了,裴郎刚刚抛下自己逃走,是不是也是因为惧怕长公主?
最近坊间多了很多传闻,都说长公主大婚之后凶悍了不少,一言不合就把人往死里整,长公主府刚刚迎来主子入住,就处置发卖了好几波下人。
萧婉仪得到了合理解释,就更是不甘心此刻委身于这样一个,猪都不如的男人。
知道威胁无用,她开始卖惨。
“周大公子,往日里你回回离我那么远,婉仪还只当你看不上我。”
萧婉仪捂着红肿的脸颊,委屈的只掉泪,那样子好像她从前对周文德痴心一片似的。
“到今日,才总算得知你对我的真心,若我早知道,就……就……呜呜呜呜……”
“就怎样?”
周文德停下动作,一脸好奇。
小娘皮,说得跟从前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人,不是她一般。
打量是觉得他,只长肥肉没长脑子是吧?
小爷我就静静看你编,看你还能编出个花来!
萧婉仪垂头娇羞不已,声若蚊蚋道:“就不会,痴心错付,信了裴昭那渣男的鬼话……”
别说,你还真别说!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骂裴昭,周文德就约等于这女人在说他强过裴昭了。
虽然知道这女人嘴里多半是假话,还是听得周文德有些飘飘然。
谁叫他爹每日里教训他,都是以一句“你看看裴相家的大公子”如何如何开头呢?
周文德捏着萧婉仪的下巴,仔仔细细打量着她水润红肿的唇瓣,上面晕开的淡红色口脂,叫他施虐欲爆棚。
想起这女人刚刚把裴昭按在身下,他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小嘴儿倒是甜,先叫老子尝尝是不是抹了蜜?”
说着,周文德再无顾忌,把人按在凳子上直接亲了上去。
萧婉仪还想拖延时间想办法,没想到这混账如此急色,她脑子一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绝对不能毁在这肥猪手里!
跟周文德这肉山相比,萧婉仪简直就如柔弱的小草,又怎么可能轻易撼动?
她下巴被死死掐住,肩膀也被牢牢按在圈椅里,好在周文德还未来得及分开她的双腿……
苦苦挣扎无果,身体里更是泛起莫名其妙的空虚热意,萧婉仪发狠地咬破了舌尖,满口的血腥味儿叫她恢复些冷静。
她放弃了上身的挣扎,蓄力好一会儿,才奋起一脚踢向了面前男人的裆部。
“嗷——”
杀猪般的惨嚎响彻房间,把隔壁的楚云凰都吓了一跳。
“嘶——果然够狠!本殿下都有点欣赏她了。”
“敬之,你说,她若是逃出房间,我就抬她回府,遂了她的愿给驸马做个小妾如何?”
楚云凰笑意盈盈看向身后的谢无咎,还十分贴心地把自己刚刚剥好的葡萄喂上一颗。
谢无咎:“长公主随意。”
楚云凰大感无趣,扭头回去继续看戏。
身后的九千岁抬起眼皮,睇了一眼她沾染了紫红汁水的纤白手指……
邀月居里,周文德抱着裤裆跪在地上惨嚎,萧婉仪软手软脚地离开圈椅,直直往门口扑去。
今日出了这道门,她便会名声尽毁,可是那又如何?总比委身于这个脑满肠肥的纨绔强!
只要跨出门去,拼着亮明身份,任谁都不能再动自己一下。
名声没了,只要清白还在,未来无论嫁谁,她都有把握把这一节糊弄过去。
眼见大门就在面前,可萧婉仪只觉得双腿如同面条,热意一阵阵上涌,她根本使不上力气。
强撑着走出几步,也是摇摇晃晃。
可是她不甘心!
若是不能冲出这间房,若是被门口的家奴拦下,只怕是自己会被抓回来,更要承受那肥猪的怒火。
那后果,她光想想都不寒而栗。
她咬着舌尖,葱根似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今天必须冲出去!
屋内的惨叫惊动了门口的家奴,门被呼啦推开,刚刚那扇了萧婉仪耳光的人率先冲了进来。
“你,你家公子…中毒了,快叫大夫!快!”
萧婉仪尽力拖延着时间,试图转移家奴们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自家公子中毒,家奴一时都慌了手脚,根本没人在意萧婉仪,齐刷刷往地上趴着的周文德奔去。
周文德淡疼得要紧,根本说不出话来,张口只能哀嚎。
他只觉得,那娘们儿一脚要把自己的宝贝踹废了,他可还没生出儿子来呢……
小贱人,他要是废了,一定活刮了她!
周文德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扭头去找罪魁祸首,却发现那小贱人都快到门口了。
“嘶——拦住!给老子……拦住!娘的,小爷要,啊——要,弄死她!!!”
家奴一拥而上把周文德扶住,才看见自家公子疼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看他吃人的眼神,哪儿有不明白出了何事的?
当下就有几个机灵的,往门口追去。
萧婉仪心中的庆幸还未升起,就被周文德的话吓掉了魂儿。
她朝门口发足狂奔,可脚下一软,人直接扑在了地上。
萧婉仪心中大呼天要亡我,眼中早已经泪水连连,又怕又悔。
她感觉自己的脚腕处传来一阵大力,耳边已经传来家奴不怀好意的笑声。
“小娘皮,伤了我家公子,还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不知好歹的东西,咱们周家你也敢得罪,是不想活了吗?”
脚腕的力道加大,大有一种拖死狗的既视感,萧婉仪明显感觉自己即将摸到大门的手越来越远,尖细的指甲在地面扣着,最后被生生折断。
她双目圆睁,满腔的不甘。
她萧婉仪生来就是要成为人上人的!
怎么能?怎么可以?被拖进周家这样的泥潭?!
“婉婉——”
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痛惜响起在她耳边。
萧婉仪努力眨去眼里的泪,抬头就见一个模糊的白影,逆着光、推开门,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