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如龙看着岳霄手中的破镜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
“小子，你确定？”
“这玩意儿……”
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宗主林一凡站在一旁，倒是没什么表示。
在他看来，岳霄已经是老祖的弟子，选什么都无所谓。
说不定老祖私下里已经塞了多少好东西，根本不差这一件残宝。
岳霄脸上露出笑容。
“武殿主，弟子确实选这件。”
武如龙眉头皱得更紧了。
“为什么？”
“这破镜子，论即战力，还不如那玄水珠和青铜盾，虽然那俩修复也难，但好歹现在还能用用。”
“这镜子，除了材质好点，但现在”
岳霄闻言，倒是从容应对。
“武殿主，弟子感觉自己的灵魂力还算不错，除了对炼丹有些兴趣，将来也想研究一下阵法禁制。”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破妄神镜据说能破除虚妄幻象，或许对参悟阵法有些帮助。”
这番话半真半假。
他对阵法确实有兴趣，灵魂力也因为重塑身躯而远超同阶。
但这镜子主动吸收他灵力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武如龙狐疑地打量着岳霄。
这小子的理由，听起来倒也合理。
天才嘛，手段往往都多一些，懂点阵法也是必要的。
研究阵法禁制，确实需要破妄类的法宝辅助。
“行吧。”
武如龙不再多问，挥了挥手。
“既然你选定了，那就拿走。”
他话锋一转，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柄青光流转的长剑。
剑身修长，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破镜子，暂时派不上大用场，仙苗试炼在即，总不能让你空手。”
“这柄青蛇剑，中品法器，就算老子额外送你的。”
岳霄看向那柄青蛇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中品法器，对于练气期弟子而言，已经是不错的兵刃了。
武如龙将剑抛给岳霄。
“拿着。”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炼制的，手法糙了点，浪费了材料。”
“用的可是相当于筑基期的二阶妖兽，水青蛇的脊骨和逆鳞，再加上玄铁精粹。”
“要是老子亲自出手，用这些材料，炼制出一件极品法器都行！”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对徒弟的嫌弃，但也透着对自己炼器技艺的自信。
岳霄接过青蛇剑，入手微沉，剑柄处传来丝丝凉意。
他没有推辞。
“多谢武殿主厚赐。”
“弟子最感兴趣的还是丹道，他日若是能在丹道上有所成就，定会炼制些丹药，孝敬殿主。”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武如龙听了，脸色缓和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随后，他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宗主林一凡。
“听见没？”
“看看人家小子，多懂事。”
“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找我诉苦，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
林一凡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岳霄的肩膀。
“好了，东西选完了，该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武如龙再开口，一股柔和的灵力卷起岳霄，两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迅速消失在天际。
石室门口，只留下武如龙一人。
林一凡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悠然。
“师弟，有空来我那喝茶。”
“你那元婴之路，具体如何我虽不知，但师兄我这些年的经验，可以跟你聊聊，知无不言。”
武如龙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他抬头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他喃喃自语。
“等炼制完那件中品法宝，我就去。”
说完，他转身，重新锁上了尘封的石门，身影消失在炼器殿深处。
……
灵峰之上，岳霄的房间内。
夜色如水，月华透过窗棂洒落在地板上。
岳霄盘膝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面古朴的破妄灵镜。
镜面依旧浑浊，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
“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他低声自语。
这镜子主动吸收他灵力的现象，实在太过诡异。
一件器灵溃散，禁制全无的法宝碎片，按理说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除非……
它并非完全“死亡”。
或者，它与自己的无垢灵体、青帝诀灵力，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先试试看吧。”
岳霄不再多想，决定先尝试催动这面镜子。
他集中精神，调动起丹田内的灵力。
与之前手指接触时不同，这次他主动引导，将一丝精纯的木灵力注入镜身。
灵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无踪，镜子没有任何反应。
岳霄皱了皱眉。
看来单纯的灵力效果不大。
不，应该是自己现在才练气一重，体内灵力本就不多，给的太少了！
岳霄再次加大自身灵力的输出。
嗡——
这一次，镜子终于有了反应。
虽然没有光芒亮起，但岳霄能感觉到，镜身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古朴的镜面上，那些浑浊的区域开始轻微波动起来，如同水面荡漾。
裂纹依旧，但镜面似乎变得……清澈了一点点？
岳霄将镜面对准自己。
镜中映照出的，是他此刻略显稚嫩的脸庞，十二三岁的模样。
与普通镜子不同的是，在镜中自己的影像上，眉心、心脏、丹田等几个关键位置，隐约浮现出几个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符文印记。
这些印记玄奥无比，散发着一种玄妙的气息。
“这是……师父留下的灵印？”
岳霄心中一动。
他知道师父黄元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手段，让自己能自由出入这里和药园。
只是没想到，这破妄灵镜竟然能将其显现出来，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一部分。
“果然有些门道。”
岳霄肯定了这镜子的价值。
连化神期老祖布下的灵印都能窥探一二，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证明其不凡。
若是完好的破妄灵镜，威力恐怕难以想象。
不过……
“消耗也太大了。”
仅仅是片刻的催动，岳霄就感觉自己的灵力消耗了近九成。
这对目前的他来说，负担不小。
而且，仅仅是能看到一些隐藏的灵印或者能量波动，似乎……用处也不是特别逆天？
至少在目前的战斗中，作用有限。
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
岳霄将镜子放下，心中略微有些迟疑。
算了，既选之则安之。
也许还有其他自己没发现的妙用。
他收敛心神，闭上双眼，开始运转青帝诀，恢复消耗的灵力。
精纯的木灵力在经脉中流淌，滋养着身体与神魂。
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时，被随意放在床边的破妄灵镜，突然毫无征兆地，从那遍布裂纹的镜面中心，翻涌出一道微弱却纯粹的青色光华！
青光一闪即逝，如同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