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霄走出勤务殿。
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一百枚下品灵石。
这就是真传弟子的待遇么？哪怕只是暂时的。
岳霄掂了掂布袋，感受着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
刚入门，连锻体境都未正式踏入，就直接给予如此资源。
宗门对天才的重视，可见一斑。
嘿嘿，这一百枚灵石，是他重回巅峰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没有急着回师父的山上，而是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灵材殿。
他需要种子，大量的灵药种子。
外界的普通种子，扔进去混元仙山都能快速催生。
山中三日，可抵外界十年！
若是灵药种子，嘿嘿！
灵材殿位于外门区域的一处山谷旁，殿宇算不上宏伟，却终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殿外，一处商铺，一个二十出头的执事刘达，正对着柜台后方角落里的一堆东西发愁。
那是一批灵药。
有的叶片枯黄，有的根须萎靡，灵气黯淡。
全是培育失败的残次品。
这个月若是再处理不掉，负责上司怪罪下来，他少不了一顿责罚，甚至可能影响到月俸。
“唉，真是头疼。”
刘达抓了抓头发。
这些残次品，年份也勉强够得上十年，说是废了，却还残留着一丝药力。
说是没废，可卖相太差，正常的残次收购价格，都根本没什么人要。
可总不能真当垃圾扔了吧？那损失可就大了。
就在这时，殿门口光线一暗。
有人走了进来。
刘达立刻收起愁容，抬头望去。
一个少年。
十二三岁的样子，身形挺拔，面容尚带稚气，但眉宇间却有种不符年龄的平静。
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是这一届的仙苗？
刘达心中一动。
“师兄，买些灵药种子。”
岳霄开口，声音清朗。
买种子？
刘达眼睛微微一亮。
仙苗买种子，多半是刚领了宗门福利，手里有点闲钱，又听说了锻体需要灵药辅助，想自己尝试培育。
毕竟，自己种，总比直接去买成品灵药便宜。
虽然成功率低得可怜。
刘达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快步从柜台后绕了出来。
对方能不能培育成，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一个处理掉那批残次品灵草的机会！
“哎呀！是师弟啊！欢迎欢迎！”
他自来熟地拍了拍岳霄的肩膀。
“来买灵药种子？正好正好！”
“师兄我啊，就是管买卖这灵药种子和低阶灵药的。”
他指了指自己，随后接着说道
“师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岳霄看着他过分热情的笑脸，心中了然。
这无事献殷勤，定然是有所图。
不过，他并未点破，只是礼貌的看着对方笑道。
“想买些常见的一品灵药种子，用来种，将来辅助锻体。”
刘达笑容更盛，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我懂，我懂！师兄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刻意拉近关系。
“刚入门嘛，资源紧张，都想自己培育点灵药，提升修炼速度，这很正常！”
他打量着岳霄，故作随意地说道。
“看师弟的样子，想必是……嗯，想要勤能补拙吧？”
他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显：
你天赋估计不怎么样，才想着靠自己种药这种笨办法。
岳霄挑了挑眉。
他这无垢灵体、纯木灵根，要是还算天赋不行，那整个太玄宗都没几个天才了。
不过，他现在可没兴趣和一个灵材殿弟子争辩这个。
他索性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让师兄见笑了。”
“确实是想自己尝试一番。”
刘达见岳霄“承认”了，心中更是笃定。
这绝对是个资质平庸，想靠努力弥补的愣头青！
这种新人最好忽悠！
他立刻摆出语重心长的师兄派头。
“师弟有这个心是好的。”
“不过啊……”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追悔莫及的神色。
“师兄得提醒你一句，培育灵草，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岳霄配合地露出请教的神色。
“哦？还请师兄指教。”
刘达见他上钩，心中暗喜，开始了他的表演。
“唉，想当年，师兄我也跟你一样，雄心勃勃，以为有了宗门的灵土灵气，种点灵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摇头叹气。
“结果呢？太难了！”
“你知道咱们太玄宗最好的灵田，把一株普通灵草种子，培育成十年份的灵药，需要多久吗？”
岳霄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整整一年！”
刘达伸出一根手指。
“这还是尽心呵护，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而且，成功率还不高！”
“灵力控制、浇灌时机、除虫驱害……”
“哪一步出了差错，都可能让你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心血白费！”
“失败！太容易失败了！”
他语气沉痛，像是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岳霄静静听着。
这些他自然知道，甚至比刘达更清楚。
灵药培育本就极难，这也是为何修仙界丹药、灵药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不过，他有混元仙山啊！
刘达见把困难渲染得差不多了，觉得火候已到，这才神秘兮兮地凑近岳霄。
“不过嘛……”
他压低了声音。
“师兄这里，倒是有个小妙招，可以让你省去不少功夫，还能有点效果。”
岳霄心中轻笑。
来了。
“什么妙招？”
他故作好奇地问。
刘达转身，走到殿内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粗布。
哗啦
一大堆蔫头耷脑、叶片枯黄的灵草出现在岳霄面前。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药香。
“当当当当！”
“师弟，你看这些！”
刘达拿起一株，像展示宝贝一样递到岳霄面前。
“十年份的灵草！”
岳霄看着那几乎快要彻底失去生机的灵草，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当然，惊讶是装的。
“师兄，这……这都快枯死了吧？”
“哎！”
刘达摆摆手，一副“你就不懂了”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残次品！”
“虽然是培育失败了，卖相差了点，但年份是实打实的十年份！”
“药效嘛，虽然打了折扣，但起码也有正常十年份灵草的一半！”
他指着灵草干瘪的根须。
“而且你看，它们的根还没彻底死绝，都还带着一丝活力呢！”
“你要是不信邪，买回去自己用灵液泡一泡，好生伺候着，说不定还能救活几株呢！”
“就算救不活，开启修炼之后，直接拿来熬炼身体，效果也比你自己辛辛苦苦种一年，结果还失败了要强得多吧？”
刘达唾沫横飞地介绍着。
岳霄看着这些残次品，有些意外，但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残次品？
活力未绝？
药效一半？
完美！
简直完美！
这些在别人看来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残次品，对他而言，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只要扔进混元仙山，恐怕立刻就能焕发生机，年份蹭蹭往上涨！
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深以为然，却又囊中羞涩的为难模样。
“师兄说得有理……”
他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
“只是……”
“这些灵草，恐怕也不便宜吧？”
“师弟我刚入门，身上实在没多少灵石……”
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底层新人的窘迫。
刘达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刻大包大揽地拍着胸脯。
“哎呀！师弟你这就见外了！”
“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师兄还能坑你不成？”
“这些残次品，本来就卖不上价，师兄我也就是处理处理，赚点辛苦钱。”
“便宜！绝对便宜！”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们这些新入门的仙苗，宗门不是都会发放一些基础丹药吗？”
“比如那什么一品的水元丹？虽然品阶低，但好歹也是丹药，蕴含些水属性灵气，也能值些个灵石。”
“这样吧！”
刘达显得非常“大方”。
“师弟你若是手头紧，可以用丹药来抵价！”
“师兄我吃点亏，就当是照顾你这个新来的师弟了！”
他脸上笑容灿烂，仿佛给了岳霄天大的恩惠。
岳霄看着他。
一品的水元丹？
他确实有。
而且，很多！
反正自己一下子也吃不完，后面更是要学着炼丹的，眼下拿出来买这些残次品灵药，正好！
他点点头。
“如此，便多谢师兄了，就是不知，我这些灵石和丹药，能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