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的声音冰凉如水，落在她耳中却像惊雷。

    方才，她因自己无处可去，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先跟着程嘉放，日后再见机行事。

    可她从未想过，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

    竟然又撞见了沈淮彦！

    沈淮彦拎着个玉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单手掐住她脖颈。

    说！你到底听命于谁！目的是什么！

    窒息感袭来，叶司宁哑然，用力拍打着他的掌背，乞求呼吸，怀中书信落了地。

    沈淮彦单手捡起，拆开信封，神情愈加阴沉。

    你果真是程让的人……

    他咬牙说着，力气收紧。

    叶司宁鼻息薄弱起来，眼角一滴泪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呼声：淮彦……

    沈淮彦一愣，手掌一松。

    你装什么

    他提刀缓缓挑开她衣裳，露出一片白皙光裸的胸口。

    叶司宁浑身一颤，像是尖锐的牙啃咬过她的筋脉，喉中血腥翻涌。

    她瞬间瘫软在地，蜷缩起来。

    沈淮彦随她蹲下身，抚过她额间冷汗，眼神一暗。

    他拧眉沉思几秒，刀尖仍旧紧贴着她心口。

    他实在是受不住这双相似的眼睛，随即伸手，盖住叶司宁双眼。

    黑暗骤临，冰凉的刀尖顺着她的心口滑动，叶司宁被恐慌吞噬。

    沈淮彦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光洁的心口，那里并没有疤痕。

    叶司宁曾为他剜过两次心头血，心口疤痕横亘。

    他陷入回忆，叶司宁轻声喊他。

    我从未背叛过你。

    他瞳孔收缩，仿佛看到了叶司宁奄奄一息地向他剖出真心。

    当日，她也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冷不丁地，他手一抖，刀刃落在叶司宁锁骨处，立马见了血。

    叶司宁静静看着他。

    沈淮彦却像是不敢再面对她一样，声音冰冷。

    齐宁，明日长公主生日宴，你若是敢杀了程嘉放，我就信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

    血痕渐渐干涸，叶司宁在厢房中孤坐一夜。

    次日傍晚，她孤身一人行至宫门前。

    宫门大敞，她便看见宋琬金钗步摇、锦衣华服，挽着沈淮彦手臂，亲昵地走在前方。

    对比她布衣荆钗，简直寒酸得不像样。

    叶司宁强压下自己的情绪，放缓了步伐，直至再也看不见这对亲密的爱人。

    忽地，身后有人攥住她的手，几步便将她拉到一处隐蔽的石像后。

    程嘉放声音平静：信送到没有

    叶司宁摇摇头，有些心灰意冷：没有。

    程嘉放眼神落在她隐隐渗出暗红的领口处，冷笑一声。

    受伤了被人劫了是不是

    说完，程嘉放瞥一眼失神呆愣的叶司宁：跟上来。

    程大人！

    叶司宁回过神，纠结着咬唇，最终还是叫住他。

    稍后宴会上，你务必防备着些。

    程嘉放眸光一凝，回头看向叶司宁，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随后，他未置一词，疾步入了宫殿。

    正当这时，叶司宁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好似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凉意森然。

    她回身望去，却没有望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