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一处客栈，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几岁的孩童走了下来。
两个侍卫跟在她们身后。
“呦，夫人，您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什么眼神？”凌天走上前，沉声说道：“我们姑娘怎么就成了夫人了？”
掌柜的闻言，赶忙道歉：“实在抱歉，小人眼拙，冲撞了姑娘，还请您恕罪。”
“无妨，我同我妹妹住店，收拾出三间上房。”
“是是是，您里面请。”
掌柜的看了看凌天和易了容的樊天罡。
暗道：这两个人的命真好，一个下人竟然还能住上房。
樊蕊儿的脸上也带了人皮面具，秦染亲手做的，便是易容高手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姑娘，您请。”
进入房间之中，秦染便让凌天三人留下，自己则要出去一趟。
“姑娘属下跟您同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秦染瞪了他一眼。
“姑娘，太原郡中的东瀛人较多，还是让属下跟着您吧！也能有个照应。”
秦染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照应？
究竟是谁照应谁？
看出秦染的意思，凌天保证道：“姑娘，你放心，属下一定不会拖您的后腿。”
见他坚持，秦染只得将他带走。
二人来到街上，只见这街上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有一些铺面，大白天的都关着门。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去的方向皆是那茶铺所在的街道。
秦染心下一沉，若自己所料不差，现在这太原郡的百姓说不准都集中在那条街道上。
果不其然，秦染还未到达那条街，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
单闻着，秦染便知道这里面的幻剂比之前的量还要大了。
“你没同你们主子说这幻剂的事情吗？”
“属下原本要说的，但是还没来得及，主子就因着娘娘的事情回京了。”
原来如此。
“姑娘，这幻剂究竟是什么东西？这里的人们竟然如此痴迷。”
“是一种精神类的药剂，服用之后，欲仙欲死，就像是进入一种幻境之中，在自己的幻境中，他可以是任何身份，说不准这里面的人正以为自己是皇帝呢！”秦染笑了笑：“怎么，你也想体验一下？”秦染看着他，笑着说道：“不若给你来一点，让你体验一下你当主子，君辞给你当暗卫的感觉，如何？”
听她说完，凌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不。”他赶忙摆手：“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不想当主子的暗卫…”
“属下是好暗卫，真的。”
见他这个样子，秦染不由得笑出声来。
“知道你忠心，否则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了。”
凌天摸了摸脖子，不知为何竟感觉凉飕飕的。
来到这条街，秦染所料不差，基本上整条街都是来喝果茶的。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面容消瘦，眼下带着不同程度的乌青，身体消瘦，微微佝偻，眼中神色也有些浑浊。
这种典型就是幻剂喝多了。
秦染向四周看去，她不禁挑眉，现在整个街上的铺子基本都关了个差不多。
所有铺面都被这茶铺买下来了。
这里随处可见人们坐在桌前喝茶。
其他城镇中，喝茶的人们无不精神烁立，几人围坐桌前，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但是反观这里的人，一个个面容消瘦，双目无神，就像是被人收魂夺魄一般。
“姑娘，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凌天眉头紧皱，万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原本繁华的太原郡，竟然变成这般景象。
“若任由幻剂在这城中流传下去，用不了多久，这太原郡就会变成一座死城。”秦染语气低沉：“东瀛之人是想用这样的法子，将召国从内部瓦解，这只是寻常百姓用到了，若是用在军营之中，将士们都变成
这副模样，都不用别人攻城，你们自己从内部都已经被蚕食个干干净净了。”
“那怎么办？”
“解毒。”
“解毒？”
秦染在凌天耳边低语几声。
“姑娘，这样太过冒险。”
“冒什么险？不过是一群杂碎，姑奶奶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可是…”
“支支吾吾的，怎么一点也不像个男人，让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凌天无法，只得乖乖跟在她身后。
秦染来到铺子前，掌柜的快步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瞧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
秦染和凌天脸上戴着新制的人皮面具，掌柜的自是没有见过。
“听闻这茶铺的果茶十分特别，本小姐倒是想要瞧瞧，究竟是怎么个特别法。”她走进去，看了看四周，有些嫌弃地说道：“脏死了，你们这里都没有小厮打扫吗？”
“客官
，实不相瞒，您也看见了，这铺子着实太大，下人们一时疏忽，还请您莫要见怪。”
“可有雅间？”秦染捂着鼻子说道：“本小姐可是千金贵体，万不能与这些平民在一处饮茶，平白失了身份。”她故意做出一副骄纵的模样。
身后的凌天低声说道：“公…小姐，此地太过杂乱，您还是回去吧。”他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凌天的声音虽低，但是他能保证一定让掌柜的听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他话音落下，就见那掌柜的眼中划过一抹异色，看着秦染的眼神都亮了亮。
“急什么？我这十几年都未曾出过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这便回去，多亏啊！”秦染瞪了那掌柜的一眼：“还愣着做什么？本姑娘的雅间呢？”
“有有有。”掌柜的恭敬地说：“楼上的雅间都满了，如今只剩一楼里面的一处雅间，房间虽不大，但是安静整洁，您若是不嫌弃，便随在下来吧！”
秦染自然知道楼上的雅间都是满的，上一次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挨着后厨的地方有一个房间，只是房间不大，鲜少有人使用。
刚好，这次她能用得上。
来到雅间之中，秦染皱着眉头：“这么小的房间，还没本公…本姑娘的床铺大。”她挥挥手：“灰尘也大，你们这里都不打扫吗？”
掌柜的站在一旁，讪讪地笑了笑：“让您受委屈了。”
“罢了，将你们这里最好的茶端上来，无论多少银子，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